苏式月饼

1.浓稠的黑暗已经没过楼顶，夜色无声地从窗缝渗进来，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——这并不意味着发生了什么，因为日光灯投下的白色光圈依旧稳稳地落在她膝上。但这也并不意味着什么都没有发生，她心想，回过头去，不出所料，影子静静站在她身后，没有五官的灰黑的脸正对上她的眼睛。她缓缓转过身，感觉身体正一寸寸冻结，她张开嘴，想要说点什么，喉管里却只刮出喑哑的风声。

2.

她在洪水中沉浮。那个奇怪的女人，仅仅一次触碰就让她的身体如泡沫般崩解。来自异星的色彩越过人类脆弱的视网膜，将自身存在强硬地刻印进神经。于是她得以看见碧绿的酒斟满陨石坑干裂的嘴唇，看见山脉在流淌着赤红岩浆的铁蹄下融解，看见果冻样的梦境环绕着地球慢慢旋转，年轻或苍老的星辰聚集在她的身侧，发出嗡鸣，光芒一涨一落如同潮汐，而███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，那从沼泽深处传来的颂唱…绝不是，绝不是人类应该知晓的语言。